连拒绝的话都是听不出破绽的耐心和平静。
只在仰头看到我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狼狈时,摁在琴案上的指骨出卖了他……那是想撑身起来掌上筋骨的暗力和跳动,藏不起的冲动和疼痛。
他轻轻闭上了眼,又说道:“我不想娶你。”
这一回,声音更是平静,心如止水,那闭了的眼不将令他七情六欲翻动的一幕看在眼里,再不会有弱点有犹疑。他的心绪无懈可击。
我却激动爆裂了。
“三年了,三年的朝夕相处,你敢说你不爱我么,君临翌,你敢说么?”明日,我就要嫁到藩王燕顼离的封地北平了,他怎么可以这么冷静,怎么还可以这么冷静?
是哦,我都忘了,有一日未在宫中见到我,气急败坏地找来了萧溶意的王府,见萧溶意手把手地教我抚琴,他也是这样地冷静。只是当晚,神色淡漠地说了句,你想学琴,我也可以教你。
轩释然参军回来后,我不得已住去了擎天侯府,如轩释然所说,他也一次没过来侯府看过我。街上偶遇,说的也是,相知想我。
积极筹划我顺利和亲燕邦的事,当擎天侯去了一趟燕邦不再反对此事,我气急败坏地找到他,对他质问谴责,他望着我,说的也是这样优优柔柔的话,拂希,下个月就是你姊的忌日了,我们一起去皇陵吧。
这样的冷静,已经举不胜举了,过往那些,我都可以不在意,可是这一次,他怎么还可以这么冷静?
也像是想到了过往,他豁然起身,他一身明黄龙袍,我身上着的是明日和亲的嫁衣,今晚御礼姑姑让我试穿时,穿着那颜色,冒着大雨,我就过来了,在明黄色映衬下的大红色……从来没像这一刻这般觉得这两样色泽挨在一起这么不协调这么难看,那样猩红……他眼中分明闪过了刺痛。
“君临翌,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?”
“君临翌,你敢说你不爱我么,你敢说么……”
“你走。”他终于听的不耐,转向寝殿阴影处,挺拔的身体像座雕像,冰冷地宣誓着没有感情的谕旨:“朕依照你姊的遗愿照顾你,如今你已到适嫁年龄,藩王燕顼离是你的夫婿,你是属于她的。你走,别再来烦朕!”
因为姊,在我的面前,他从不自称“朕”;这一刻,显然是以齐国帝王的身份在与我说话。
或许当初,你是因为姊的遗言才照护我的,后来……后来两三年那么漫长的岁月,还是只因为姊么?
大雨滂沱,闪电雷鸣,我终于绝望地跑走了。
终究是女子,说出那么一番表白的话已经是极限,遭他拒情,遭喜欢的人严词拒绝,何况他又拉下脸,我哪里还有脸再待下去?哪里再想和他在一个屋檐下待下去?
刚跑出寝殿置身雨地,就是一个响雷震着天地,跨地一声,好像天都要塌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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