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侯爷气得七窍生烟,甩下满手碎木头,不顾外面泼天大雨出去,把人拽了起来。
月明眨了眨眼睛,水珠顺着脸滚落下来。
“师傅。”她开口道,声音娇软,黏黏糊糊的,像是方溯小时候吃过的糖。
她也一直把月明当糖,可现在这颗糖里裹满了刀子,还只能吞,不能吐。
方溯拽着月明的手腕,冰凉的雨水冻得人直哆嗦,可她身上烫的吓人。
方侯爷的眼神也十分吓人。
方溯房中的熏香熏得她脑袋晕乎乎的,月明挑了个不碍事的地方跪下了。
衣服已经湿透了,紧紧地贴在身上,月明身边已经聚集了一滩水。
黑发驯顺地贴着脸,露出来的皮肤一片惨白,双颊却是通红。
方侯爷堪堪倒吸了一口冷气——气的。
这么多年没学会别的,就知道往人心窝子里插刀。
方溯都被小徒弟气笑了。
“起来吧。”
月明抬头,茫然地看着方溯。
她眼角有水痕,不知是雨,还是别的什么。
“本候去找江寒衣。”方溯深吸一口气道。
月明一把拽住她的袖子,低声道:“别走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别走。”
现在方溯能确定了,那是眼泪。
“别走。”月明嗓子都哑了,“师傅。”
“我错了。”
月明手心滚烫,热意顺着薄薄的衣料传过来。
“我真的错了,”月明垂眸道:“我不该有如此非分之想,此后,再也不会了。”
“你还是在威胁本候。”方溯冷静地下结论。
方溯拽回袖子,冷冷道:“不是吗?”
“是。”她回答。
方溯盯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:“你在找死。”
“我心甘情愿。”
她心甘情愿,所以这次,止杀架在脖子上时,她半点反应都没有。
月明只是看着方溯,笑容如常。
“谢师傅教养之恩,长乐不肖。”
方溯揉着眉心,头疼至极。
叱咤风云的方侯爷拿着止杀,道:“你究竟看上本候哪了?说出来,本候听听,本候看看能不能改。”
月明扯出一个恬淡的笑,“喜欢你呀。”
方溯第一次看见这么不要命,不要脸的,止杀虽已出鞘,却留着一指的距离,还得跟着这不要命的挪动,生怕真撞她脖子上。
方侯爷蹲下,和她平视,道:“小丫头,你才十七岁你知道吗?”
月明眨眼道:“知道。”
方溯把她眼睛挡上了。
这孩子的眼睛太好看了,纯净得像是碧海长空。
可她人不是这样,满肚子坏水蔫坏蔫坏,用尽了心机手段。
“你这样的人,本候见过很多,”方溯声音淡淡,“寻死觅活的也有,可你看看,这么多年以来,谁在本候身边长呆了?”
月明语气里透着笑,“可我信,没有一个能在威胁了师傅的情况下,还能活蹦乱跳的。”
“你是在暗示本候,你是特别的?”
月明仰头,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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