珩臻因为中过毒,身上也不暖。
一个人是冷了点,两个人不就暖和了吗?
于君珩臻终于沉沉睡去。
“师傅?”方溯站在她面前。
“你在这做什么?”她去拉方溯。
这也不是西凉,而是一片竹林。
雾气朦胧的竹林。
方溯茫然地看着她,低声道:“是啊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”
“那我们走吧。”于君珩臻道。
方溯却错开了她的手,道:“你是谁?”
于君珩臻微怔,道:“师傅,我是于君珩臻。”
“于君珩臻?”方溯退后了几步,道:“我不认识什么于君珩臻。”
“……”
方溯尖锐的眼神在细细打量她之后柔和了下来,道:“你有些像我的小徒弟,她叫月明。”
于君珩臻开口道:“我是。”
“你不是。”方溯有些惊讶地说:“她身上没你这样重的戾气。”
“戾气?”
“还有血腥味。”方溯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,道:“你杀了很多人吧。”
于君珩臻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。
手很干净,没有血,什么都没有。
可她知道她杀了多少人。
方溯不再把目光看向她,她说:“我要去找月明了。”
她转身,消失在林子尽头。
“师……师傅。”
于君珩臻猛地睁开眼睛。
黑暗中方溯的轮廓依稀可见。
她抱住方溯。
方溯睡着了,她知道。
只有这个时候,她才能肆无忌惮地在方溯怀中颤抖。
她越过方溯的肩膀,看自己的手。
和梦里一样,没有一滴血。
师傅……
师傅……
“你杀了多少人?”她听见有人低笑道。
“你敢告诉她吗?”
于君珩臻在心中咬牙切齿地回答道:“与你何干。”
“我不过看你这样太辛苦,何必如此小心。将她囚禁在宫中,比什么都好用。”
自己的声音低沉地蛊惑道。
“你要明白,方溯这样的人,等不来,留不住。”
于君珩臻冷笑一声,没有再说话。
……
果真是极早的朝会,天都还不大亮。
方溯用手撑着下巴看侍女为于君珩臻宽衣解带。
于君珩臻里衣是干净的白,外面的衮服却是纯黑,若要再戴上毓冕,实在是冷淡之至,甚至生出了几分凌厉和决绝。
她因昨夜那梦神色显得有几分不振,却又不能表现出来,冷着脸,硬生生地透露出几分杀气。
“大早上的脸色那么不好,”方溯逗她,道:“笑一个。”
于君珩臻心中一惊,垂头,再抬头竟是极为好看的笑。
她笑得太温柔,给她梳头的侍女都吓得拿不稳篦子。
于君珩臻透过铜镜看方溯懒洋洋地趴在床上玩头发。
“看什么呢?”
“看美人。”
“本候看你胆子越发大了,”方溯打了个哈欠,显然是没睡好,道:“还敢调戏师傅。”
她赤脚下床,随手拿过侍女的篦子,道:“是吧,君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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