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与男子怎能如此这般?
孙霍霖带着傅芝钟和刘蝉饶过二楼的小厅,快走到那间设置得最为奢华,能尽收楼下情形的房间时,他终究还是忍不住。
孙霍霖停下脚步,叹了口气,“傅先生,可否容许孙某说一句话?”
原本还在与刘蝉闲聊的傅芝钟抬起头。
刘蝉也望向前头的老者。
傅芝钟看着孙霍霖,颔首道,“不妨直言。”
孙霍霖拈了拈自己的胡须,沉吟片刻。
“傅先生,孙某以为,栖守道德者,寂寞一时;依阿权贵者,凄凉万古,”孙霍霖说,“不知您认可这句话吗?”
孙霍霖语毕,刘蝉嘴角飞扬的笑消散个干净。
这在场就他、傅芝钟还有孙霍霖三人,这话里‘依阿权贵者’,自然不是指孙霍霖自己,他一直标榜自己是清流派,就算是这次向傅芝钟寻求庇护,也是迫不得已。
当然也更不可能是傅芝钟——傅芝钟从不需依阿旁人,他自己就是权贵。
那么谁不栖守道德,谁依阿权贵,一目了然。
但孙霍霖问的毕竟是傅芝钟,不是他刘蝉,刘蝉插不上话。
傅芝钟听孙霍霖的话,表情冷淡如初,不见丁点变化。
他既没否认这句话,也没有肯定这句话,只是微微扭头看向自己身边脸色阴沉的刘蝉。
“小蝉,你认为?”
傅芝钟径直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刘蝉。
他相信刘蝉会处理好这些刁难。
否则傅芝钟也不会带刘蝉出席这些活动了。
果然刘蝉脸上的阴郁也不过是显现片刻,他展颜一笑。
“这问题着实是有趣,”他含笑回视面色不好的孙霍霖。
孙霍霖怎么都没想到,傅芝钟居然会把问题抛给刘蝉。
刘蝉却不管孙霍霖的老脸上苦笑中那一丝求饶的意味。
他笑道,“这栖守道德者,寂寞一时,那一时又有多长呢?是昨日还高高在上,今日便落荒而逃的一时吗?”
孙霍霖听着,脸色变了几变。
这例子,可不就是在说他吗?
“而依阿权贵者,凄凉万古,万古之后,人人都是石上青苔,风吹雨打下,谁比谁更凄凉,还不一定呢。”刘蝉柔柔道。
“你说是不是,孙先生?”刘蝉问。
孙霍霖笑容苦涩。
这是与不是,叫他怎么作答?
十五孙霍霖的拍卖会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。
这老家伙确实厉害,南国人都知道他家底丰厚,却没想到孙霍霖压箱底的宝贝会这么多。
字画一类的暂且不说。光是那些金边镶玉的花瓶、前代诗人亲题字的小壶、造型精巧的玉雕、木雕、核雕,林林总总都跟流水似的摆了上来,看得人眼花缭乱。
不过可惜这些里面,没一样入了刘蝉的眼。
刘蝉右手搭在傅芝钟的肩上,歪头枕手背。他攀在傅芝钟肩头,跟没骨头似的。
今日刘蝉的右手食指上,带了一个翡翠玉扳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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